荆州小城

那次旅行，荆州不过是途中很小的一站，甚至到了武昌火车站的时候，都还一直在犹豫，是否有必要到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孤独地呆上一夜。不过最终还是坐上了车，也许只是为了尽快逃离火车站嘈杂的人群，也许只是为了看看当年关公一次疏忽断送的地方，也许，什么也不为，只是想去看看而已。沿途都没有什么好风景，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一度几乎蒙住了车的玻璃，模模糊糊地，外面只有苍凉的颜色，涂在鄂州的土地，渐渐地，半车的人就熟睡了。车子到沙市的时候，雨渐渐地小了，不过地上丑陋的积水让我一度都有原路返回的念头。不过车子上已经开始有些热闹了，人们张罗着下车，等最终到了荆州汽车站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为数不多的剩人之一。天已经完全地黑了，一边打着伞，一边寻找住宿的地方。火车站对面就有一家宾馆，走进去，前台挂着的表示国际时间的几个钟乱七八糟地停在几乎同一个时刻上，让人有地球停止转动的怀疑。服务员无精打采地报着价格，并且十分不情愿地领着我去看了一间房，打开门，满是潮气，我很不礼貌地告退了。最终也没有找到太好的地方，好在夜色已经很深，想想不过是睡一晚的地方，也就随便将就着。外出想去吃点东西，城中却一片寂静。好容易看到一个开张的小店，点了水饺，然后一边喝啤酒一边看着两个服务员在我旁边的一张桌子上一声不响不紧不慢地包着饺子，包够了数，就消失在我的视野中，直到我结帐，都没有再出现过，仿佛她们今晚专门的工作已经完成。这是个很小的城市，出租车的起步价是三块，公共汽车线路也只有可怜的个位数字。我随便搭上了一辆，看着它穿过市中心，那里仍旧亮灯的核心建筑就是一个城市全部的必备场所，没有多余，这是一个被高度浓缩的城市。下车了，想买份地图，看摊的老者慈祥地看着我，很久才吐出几个字：到处跑跑，不错呵。倦了，回来睡。第二天起得很早，比太阳还早。下楼去看，却已经有勤劳的人在出卖早点，我不喜欢那种带着甜味的早餐，不过却吃了很不少，大概起得早心情就好，一年中也没有几次会比太阳起得早。这个小城的清晨无疑是迷人的。我先走到城门外，那是看上去很古老的城门，不过却有现代的交通工具来回地穿梭，护城河是绕城一周的，河边有一个老妇人在缓慢地洗着什么，雾蔼中倒透着朴素的美丽。荆州小城有好几个这样的古老城门，我于是就想一个一个地走过来，从第一个门到第二个门完全可以步行，而到第三个门就打了一部车，正好是三元，付款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嘀咕，价格落差太大反而让人不太塌实。从第三个门又走到城外去，天气是阴的，太阳应该是已经升了起来，所以一切稍微亮了一点，雾却没有散去，护城河对面是土的小路，路边有一片居民区，楼都不高，两三层的样子，楼下却散乱地跑着几只鸡鸭…从第三个门出来，却找不到交通工具去往下一个目的地，很久，才开过来一个摩托，看到我就停下来，我说去第四个门，他说很远，要七块钱，这让我不由开始怀念刚才的出租车。不过环顾四周却发现这周围确实没有什么人，再等到一个摩托的概率也不是很大，只好勉强划到六块，上车。不过这第四个门还是有些不同，因为有里外两层，中间是一块空地，敌人如果突破了第一道城门，冲进来之后，非常有可能就在这块空地被残酷地射杀…走完了所有的城门，就没有了兴致再去看其他的什么什么遗址，径直奔向火车站，途中还要穿越一个市场，那里的人对于我所感受到的这个城市而言显得很多，他们在整袋地出卖粮食，还有活禽活畜的交易…一年多以后回想起来，却觉得那小城有独特的味道，仿佛是另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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