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低调游记

这是一篇滞后的游记，面对满山神佛，表面的平静无法掩饰内心的惊惶失措。普陀山让人心潮澎湃己久了，一直心安理得的认为此时很难碰到间隙去身临其境沉浸其中悟禅了道，谁会了到此行竟有一小把光阴攥在手上可供挥霍，心中念叨佛祖好意指引，窃以为此行与佛有缘，是以为略记备忘。普陀山的原由我很喜欢，若干年前一个日本佬跑到大唐长安来留学，呆了几十年也没混个名堂，但此人一心返回扶桑弹丸之地，临行，一华夏得道高僧不忍其空手而归，但当时又没有假文凭可办，东亚特种证件公司还没开业，无奈之下要显我泱泱大国的气度与胸怀，决定送观音一尊让其带回弹丸之地弘扬我佛慈悲。谁知这观音娘娘留恋故土，十分不愿去倭寇的蛮荒之地，在普陀山显灵几番兴风起浪把日本佬打翻在海里，观音相中普陀山的灵性仙基，决定在此定居宏扬佛法，后人命其为不肯去观音庙，也就是影视剧中常说的紫竹林。坐快船一路无浪无风，顺利抵达普陀山的码头。下船就被宰！一百多元的上山门票让我们面面相觑，挺不自在的。沿海边坐预定的酒店小巴下塌一个临海小房子中，外面环境风光可餐，室内浑浊不堪。放下行李，直奔梦中几回牵肠的紫竹林，石阶沿山蜿蜓而上，沿途行人络绎不绝，酒肆吆喝不绝于耳。上山前已知普陀山的海鲜鲜嫩无比，让人垂延三尺，在佛祖面前，想到吃，真让人汗颜，我开始反思我是否真它妈的是叶公好龙，一个欺世盗名的家伙。路上，一健硕男子免费为我们充当导游，条件就是晚上去他的餐馆就餐。此男子一路言语伶俐，讨人喜欢。此人栩栩如生的给我们讲了很多观音菩萨的事迹，恍若其人其事就在眼前，让人怦然心动，心绪也严肃起来，脚也开始轻飘飘了。观音菩萨原本是男身，但在中国的女儿家信徒中放一个男人，终究不合适。还是我们的老祖宗厉害，让观音哥哥变成观音姐姐，让万世儿女摒弃男女之三八，潜心膜拜。一片竹林豁然映入眼帘，疏密有致，只见暗香浮动，人影魅惑。不知道观音菩萨此时是在云游四方，还是在闭门静修？是那个在西游记中佛法无边、亲合可爱的人物？是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中的那个人情味浓浓的观音姐姐？是那个庙堂上端庄让人肃然起敬的观音大士？曲径通幽，小路宛若一卷徐徐打开的经籍，引人入胜。只觉眼前一亮，一黄墙飞檐的起伏沿山而建的庙宇犹如巨擎画轴由天而展开。这就是举世闻名的不肯去观音庙了，关于观音的诸多的美丽传说总是与这里有关，遍历诸子经集，溯源而上，白云苍狗，一切行而上的人文华采，一切行而下的因果今世，在这里就是观音由来的滥觞了。拣了侧门而入，不期与几位神态安详的出家和尚相遇，微欠身子，也算彼此礼让了。沿石梯而下，高堂大殿比比皆是，殿内接踵摩肩，善男信女神色凝重，举态兼和平静。我是逢佛必枸楫膜礼的，香火一定要烧的，一度谋生出家的念头，随着时光偬倥，这种奢望逾加直逼人潜心面对。普陀山寺院的黄墙让人愿意进一步坠入其美学意境中汪洋恣意畅想，这种黄有别于北方宫殿的森严与肃杀，有别于内地院庙的内敛的土黄质地。普陀山的黄是讲究视觉关系的，黄色靓泽而温暖，让人恋恋不舍，挪不开眼睛的贪婪掠视。在这黄色与青山碧水合谐共生中，香火临空飘逸，云蒸霰蔚，钟鸣鼓罄隐身群山沟壑中，此彰彼抑，浑然天成。心诚则灵，一路香火不断，用屈膝的姿势在每个神佛面前幽祷。不肯去观音庙直面苍海，出了大门顿觉排山倒海的心性顿悟驭着惊涛拍岸而来。还是让人含俊不住思量的小青石路沿着海边的崎岖怪岩而去……离不肯去观音庙。天色不饶人，蔚蓝天际中间杂着明明暗暗的色晕，催人行。寻得一开阔路径，放马而去。指示牌告诉我们下一站是巨大的南海观世音像。有点游客的意味了，不承认都不行，深圳一伙俗人。沿途景色步移景换，行行匆匆的人骤然多起来，这些过客开始全然没有初始的心境，因为天渐晚，走马观花，这让我感到愤愤然。中途遇一个小庵，忍不住那美不可言的黄色高墙诱引，我们另辟一小路寻了上去。这普陀山不得了，大大小小的佛教庙庵上百个，真是美不胜收。西方庵很小，但从房地产角度来讲，这位置集景观地理之巧思，偏安一隅，风格天成。庵内主事的和尚见我手握佛书，便与我攀谈起来，临行免费送了我一本佛教教导人为良的书，让我大为感动。出庵见一老僧背一小板凳悠然自得踩着晚霞而归，真是羡杀人也。买了门票，要去赏远近闻名的南海观世音像了。远远的的崭新雕栏砌石让我感到有一种到深圳的世界之窗的恶俗感觉。这百分之百是一个赚钱的景点而已，高几十米的观世音像伟岸耸入云霄，遗憾的是让我看不到观音菩萨的慈目善眉的神情了。沿途跪拜朝山的香客的一步一跪的真诚的神态让人肃然起敬。顿然觉得我们不但应该买门票，还应该被罚款来弥补今世的罪过了。在里面购得佛珠一串，檀香气袭人，便觉通体洁润通畅起来，至今还缠绵在我的手上，时时刻刻让我沐浴佛光关爱中。继续转战到普陀山的主寺去洗却纤尘。普济禅寺是普陀山规模与历史是悠久的寺院，里面住的僧侣都是普陀山的领导或有头有脸的出家慈悲为怀的人。渐行渐远。一路奔袭。在天没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到了普济禅寺。通过一条古色古香的老街，满街的供奉祭品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有王八买来放生的（有可能你放了，店主又捉回来），有标价吓人的小古董店，有买香火及佛事用品的，有买假冒的低廉吉祥饰品的，反正进寺院前先经过人世间的种种的利诱刑逼（夸张了）。还没进入寺庙，先在门口道听途说了一把，千年古寺只开侧一小耳门，其居中的大门紧锁，闻旁人道：此门只有得道高僧与国家领导级的尊贵客人临驾才会打开，平日铜销捍守，落叶宾纷掩草径。我想这厢领导也不会有事没事来这里的观光度假，得道的高僧平日也是深居简出修身养性难得跨出山门半步，想来想去让人犯迷糊，反正此门不会为我这等寻常市井轻启，洒家不想也罢，拂袖而去。门票便宜。门槛很低。进入院内，古柏苍松让人仰望惊叹不止。大者，数人合围不能显其粗硕；小者，独立拙触，犹如岁月薪火传递。这树也是成佛了，虽然天色渐晚，在枝冠荫护下不觉阴森森寒浸气息，反觉朗月星空在上，让人挪不动俗世脚步。在香火扑鼻的引领下，一尊弥乐佛映眼帘，让人敢紧屏息正身，我爱弥乐佛，爱他笑口常开，爱他不用减肥，不担心血脂高，血压高，胆固醇高。我收藏弥乐佛雕像，有天津喜购的，有戆州友人冯晨辉兄弟其父亲亲自创作执刀的民间弥乐佛雕，个个都让人爱不释手。我肥，我的肚子大，咋？人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有这么一个人性化的菩萨给我指引一条坦荡大道，让我以肥为乐矣，继续大啖。何况在佛界最可爱的人物都喜酒爱肉，如名著中的花和尚鲁智深行侠仗义，义薄云天；如酒肉穿肠过的佛中圣人济公和尚打包不平，济世救民，声名远播；还有西游记中的朱悟能大哥，贪吃贪喝，取经圆满后却落得管理天下供品的美差。扯远了。普济禅寺的主殿堂皇巍峨，透过质地考究的粱柱与飞檐画栋，这千年的承载让人情不自禁进入时光的隧道去胡思乱想。普济禅寺是观世音的道场，殿内观音菩萨洁白无暇，色泽搭配溢出安祥和谐的氛围，只觉这个地方神圣不可侵犯。因为盛情难却，在门口请了一个当地的导游，这个女子察言观色，见我等神色凝重，想调动一下气氛，言语脆亮生动讲起这主殿的事由来了。别小觑这殿内空间的玄妙，常人肉眼看殿内不过数百平米，但佛位居中，藩经四围，扁额劲书居庙堂之上，蒲垫整齐列于佛前，余下的空间可谓局促了，但导游说空间有开合抑扬之神奇，遇人众，空间能倍增，而置身其中浑然不觉，但只要查点人数，方觉此中玄妙。上香！心甘情愿，心悦诚服，心领神会给观音菩萨跪拜祷告，祝福尚美佳的同仁们平安无事。探得普济禅寺的早课由知名高僧主持，心中按捺不住激动，相约凌晨三点去烧高香，聆听佛祖教诲。拖着疲惫的身体，听着梵音了了下山去酒店休整。我们的领导张海波同志英明果断，言而不能无信，决定去下午给我们免费当导游的高长男人家吃一顿。提到吃，走路也麻利了，口水也不请自流了，权当吃前运动。寻得这丫餐馆时，天己黑麻麻不见五指了。遇到了店小二，就是先前的义务导游见我们光临，短时间在脸上凑了一堆笑容，有模的，有竖的，有躺的，有仰的，咋一看让人感动，但一转眼这丫又把这满脸的皱巴巴的罗卜干送给别人了。小店平实无华，楼上楼下。宾客稀稀拉拉，这跟上山的游客吃素居多有关。店内一台阶上下罗列各种常见的海鲜品种，偶尔也有一些让人感到惊讶的东西，如一种贝壳，小巧，表面没有峥嵘的磨砺，一如邻家女儿嘴里永远也磕不完的葵花子，毫不犹豫来一斤，其味跌宕起伏，吃起来也大费周折。其它菜式平淡无奇，再鲜美的海鲜在一个四川人与湖南人面前都黯然失色，纷纷蒙脸找个角落躲起来。幸好在这东海小岛上有“小二”（小瓶二锅头）可买，让人悲喜交加，一杯又一杯，混着海涛声，趁着夜色朦胧，再来一杯。酒足，饭饱。这丫店老板居然问我们要不要洗脚，真是让人哑口无言。买了单，仓皇离去。一夜无话，只等拂晓。闹钟在三点整把我们从睡梦中扯到现实中，拉开窗帘，外面树影婆渺，但没有人影出现，孤零零的几盏路灯把夜幕装扮成港产恐怖片的外景地。简单洗漱，轻装也发。路也比昨日的长了许多，树也比昨日多了许多，长长的石阶上只留下我们的足音，似乎在鼓励我们后面还有人来，我们估计了一下时间，约要30分钟才能达目底地——普济禅寺。这条路白天走了一遍，现在却觉得特别陌生，路旁的丛林中时有虫豸的鸣叫，在黑夜中这叫声让人心惊肉跳。一路一个人影都没出现，突然间听到汽车鸣笛，以为有车驶来，只见笛声不可捉摸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日喧闹的老街此时宁jingan祥，没有半点金钱勾兑的气息，在晚上开始变得让人用心打量其朴实本色。特别是这街中心的高低不平坑坑洼洼的青石板路让人抬足思路，思量这上千年的足下磨擦，坏了多少从良的男女的鞋，让多少人在此翻了跟头得到了指点，让多少人在此躅蹰不前思前想后，让多少人于佛门与尘世间徘徊；有多少似我这般的过客在此留恋往返，学半夜鸡叫来启发自我。来到寺前，数位老妪于此兜售香火纸帛。领导买香我准备买单被其批评说买香要诚心要自掏腰包。听早课是不收门票的，从侧门进入巨树林立的院内。院内数人在膜拜上香，鸦雀无声。点燃高香，毕恭毕敬朝紧闭的正殿跪下，默念祈祷，朝左右，前后膜拜，心里唠唠叨叨，似无数言语要倾泻出来，但如鲠在喉，只能默默诚求天佑吾辈平安。门外，门前的空寂让人诧异。早课难道还没开始？大胆推开正殿的侧门，只见室内灯火辉煌，诵经犹如天籁乐起，仙乐飘飘，随着木鱼的叩击直逼人的灵魂深处，主持的高僧诵经抑扬顿挫，字正腔圆，随声附和者甚众，整齐的信徒波浪样起伏跪拜作礼。眼前的一切顿让我这俗世凡人激动起来，情不自禁寻得一空隙跪在地上虔心聆听，一切尘世杂念离身而去。从三点半到六点我一直跪在哪个蒲团上，一切过往烟云与我擦身而过，忏悔不再是纸上谈兵，而是与木鱼撞个满怀，洒落一地的回头是岸的铮言。心下揣测，这殿内二三百人跪拜起伏，为何空间并不拥挤，为何在外边丝毫不能觉察里面的的天地交流盛况？或许这就是佛的启示，结有缘之人之故吧。临近尾不断有僧人列队离去，个个神态自然安祥，平和中透出一股洞悉世事的睿智，他们去吃饭了，他们的待遇很好，什么手机，手提电脑一个也不少。殿内信众个个神采奕奕，精神饱懑，心懑意足的作礼告别，偶有一二个年老信徒体力不支坐在地上休息，但决无疲态龙钟之像。晨曦中，太阳来到普陀山，玲珑剔透洒落在寺院内的树杈空隙中，那些老树似乎认出我了，派身上最灵性的绿叶与我打个照面。我多想与大树聊聊天，可惜此树非《摩戒Ⅱ》中的树精可与小矮人对话。在门外开始变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与领导会合了，相对无言，感慨万千却一时寻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我们都是旅人，阴差阳错来到这里。下一步继续赶路，因为12点之前我们必须结束此行的憧憬漫游，去机场，去空中漫步。下面开始走马观花了，路也懒得走了，坐旅游中巴直奔索道站，路过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庙庵，直抵目的地，称了二斤当地产的长得奇大无比的桔子吃，就傻乎乎的坐上索道上山去普陀山的最高峰所在的普陀三大名寺之一的普贤寺了，因为有了佛祖关照，坐在透明的索道车里虽然让人骤然紧张，但不至失态。普贤寺建在峰颠，真可谓无限风光在险峰，独领风骚。远远看普贤寺掩隐在枝繁叶茂的绿叶之中，偶有鲜亮的黄墙裸露于外，一看就是一个蕴藏仙风道骨的风水宝地。这地方嶙峭但不峰芒毕露，内敛而拙朴，首先穿过长长的石阶路，路两旁古木参天，置身其中只觉暧风和熙，让人步履安泰，有种山居闲适的感觉了。这一路石阶犹如一道人生悟禅启蒙，一路佛家信徒从山下三步一跪来拜佛让人感动，我估计从山下三步一跪到山上要半天时间方能成功，按我这身子骨非一天不能达也，幸好我坐索道上山，步行区区一段山路而也。这一路延绵而上的跪拜上山信众中有年老的僧人，有长相可人的尼姑，有衣着鲜亮的富家女子，有远道而来的年迈的老人，有七八岁不识人生世故的小孩，有浓装的秦楼楚馆模样的小姐……其形炯然不同，但其神却高度统一，一脸虔诚，一脸的安祥与自得。还没有进寺内己觉自惭形秽了，这脸面也丢尽了。进了寺内烧香拜佛礼毕，就四处溜溜，有幸在一门缝中窥见一大帮和尚在红衣主持带领下学经文，一些小和尚还悄悄对我扮鬼脸，这让我史料不及。因为时间的关系，下山成了第一目的，大好河山与人文璀灿都无福慢慢消受了。下山比上山累，此话是至理名言，这下山的路全是硬硬的石梯，一不小心可以作水桶状滚下山去。一路又蹦又跳，分秒必争，因为山下还有普陀山三大寺院之一的法雨寺必须去看看。时间这个罪魁祸首逼我们连走马观花都难，就不用文字来记了，只希望有机会再去下马观花，细心品赏。坐上中巴，见内有一素雅出家女子，着素色长袍，褐色小帽，围一条淡白相间的小围巾，雅致而不落俗套，精巧而不失朴素大方，让人眼前刷亮。这位仙姑纤尘不染，神态自然谦和，让人视之而敬之。仙姑在中途一小庵下车，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久久让人凝思，这超凡脱世的精气神，我们只能远远的致敬。这让我更加愤恨阿q先生对尼姑皮肤感慨的那个章节。我想此行也想划上句号了。时间弹指宵间，物是人非的时日随快艇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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