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孔望山
连云港无高山,最高的山在我这个从荆楚大地的崇山峻岭里爬出来的山的孩子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土堆。可缘于对山的依恋,当得知工作单位附近有一座开放的孔望山时,就一直跃跃欲试想攀登。 朋友说:“山的存在价值是为了让人去征服。”我没有什么征服欲,只是想亲近那虫鸟树石,只是喜欢在那山巅看看城市的灯火,只是想离那喧嚣浮燥远一点。 第一次去爬孔望山是傍晚,深秋的天黑得早,下午六点上山时已快看不清山路,就那样凭感觉沿着那平整的石阶一步步上山。不足五百米的海拔,上到顶峰时还感觉仍有余力。也许想征服的是自己的体力,平常几乎没有什么运动,经常会有体内的力量找不着地方发泄的感觉。逛街也累,但感觉除了脚、耳、眼备受折磨以外,身体的其它部位都不需要了似的,所以不喜欢。 想当初,在家乡,一帮半大小子半大姑娘没事就往深山老林里钻。虽然说山花香山果甜是诱惑,可大汗淋漓、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在山顶,任山风拂面,听山脚溪流淙淙,望天空白云悠悠,是难以言说的更大的享受。我想我这先天不足的身体后天为什么变得这么健康,绝大程度就要归功于童年经常爬山的习惯。 想起就不禁快乐,每次都是快到山顶时,大家争先恐后,踏着杂草,拽着乱枝,本来已经筋疲力尽的,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的劲儿,冲刺到山顶就爬下或坐下或蹲下或躺下,那夹杂着咳嗽的哄笑声,惊飞林鸟,吓停虫鸣。 扯远了,回到孔望山。山顶有不少造型奇异的巨石,看不清具体是什么,逐个爬上去站站,找不着“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因为周围没有更小的土堆,这山算不了绝顶。不过远远近近蛇一样蜿蜒的灯火让我感觉到了山风的清寒,那里面没有守望我的灯火,会为我点燃的灯火在这里看不见。山上也有蟋蟀在鸣叫,我浪漫地想象它从遥远的家乡远涉千山万水而来为我吟唱。我坐在石上用心地听,它放声高歌,那歌声似曾相识。 后来白天去孔望山时,我站在石块上却有两腿发软的感觉,那虽不高却陡峭的山势让我隐隐有些炫晕,似乎只要往那边再靠一点就会掉下去似的,那个时刻我真正体会到了“无知者无畏”的意思。 半山有个龙洞庵,无灯火无人气,庵门紧闭。可能尼姑们都回家去了,清修终究敌不过家庭温暖的诱惑。听摆摊卖东西的大嫂说尼姑们只有游客多时才到庵里来的。突然想到那天同事告诉我花果山的和尚到我们公司买了一辆高尔夫轿车的事。现在的和尚尼姑都有很高的薪水和外块,木鱼清灯、吃斋念佛、参禅悟道的那种庄严肃穆在他们身上已无迹可寻。只能无可奈何地想,这也许是破除迷信的一种最好的方式。 “整日昏昏睡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想到这首诗改过以后的那首,青山不改,人性也难移,我也是整日昏昏睡梦间的世人一个,下山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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