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伾山游记
老家离浚县大伾山几公里路,雨后空气清新的时候,站在路口就能清晰地看到那座并不怎么高峻的山。儿时的心中,大伾山是神秘的,神秘得不敢有丝毫亵渎。在儿时的意识中,那座山是属于神仙的,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记得每年阴历正月初一刚过,方圆百里的善男信女都去山上赶会。成群结队的乡下人,大小车辆,煞是热闹。他们在山上的一个个庙宇中,烧锡箔,放鞭炮,或求子,或祈福,一副副虔诚恭敬的神态。山中的佛是他们精神的寄托,心灵的抚慰,满寺院的香烟缭绕,满山的人潮涌动。浚县大伾山的庙会,是他们一年一度神圣的节日。在山上烧香拜佛之后,衣襟儿上扎着红头绳儿的老太太小媳妇儿,都会在山上买一些泥狗泥猴泥狮子回去。黄昏时分,儿时的我和小伙伴们等在路边,向那些下山的老太太们讨要泥玩具。我们一边走一边喊:“给俺个泥咕咕儿,回家添个孙儿。给俺个大泥猴,回家盖座楼。”一些老人便笑着骂着从布兜里摸出几个泥咕咕儿递给我们,我们便高兴地吹着泥咕咕儿屁颠屁颠地又去找下一拨儿赶会回来的老人。童年时的浚县大伾山就是在这样的记忆中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今年“五一”长假,又去了一趟大伾山。山比过去干净了,漂亮了,也绿了许多。修了山路,建了山门,佛像塑了金身,庙宇重新彩绘。但在游览中,似乎感觉失去了一些什么,没有了儿时心中的神秘,没有了心中的庄重肃穆。一些人为的东西、商业的东西淡化了那种本该存在的野趣。为了多收门票而一座座隔离起来的院子,小喇叭里一阵阵让人募捐的喊声,个别管理人员冷漠的表情,一块块立在路边刻着捐资人姓名的石碑。这许多过去没有的东西,亵渎了我心中对大伾山的尊重和怀旧。大伾山应该是神秘的、庄重的、野趣的、让人肃然起敬的,而人工的、金钱的、庸俗的东西,使它正在渐渐失去那种独有的魅力。但那山上北方地区最大的石佛,山崖上一方方上乘的石刻,山坡上一棵棵苍松古柏,庙堂中有着许多美丽传说“会显灵”的菩萨,使大伾山仍然不失为一处寻找心灵慰藉和假日游览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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