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武古城、大蚱和海
于崇武的资料实在不算多,《藏羚羊》上只给了两页的空间,《中国古镇游》讲得还算详细,但几张古城的照片拍得太糟糕——国庆之后的一个周末,我躺在家里沙发上,翻看着手头的地图,想了想自己看过的数不清的惠安女的影像,去吧,一分钟之内就决定了。这是一个海边的小镇,但却有着惊人的气派——相比其它的镇,从惠安县一路经过,密密麻麻的石材、石雕厂鳞次栉比,很明显的支柱产业,与此相呼应的是公路两旁的墙面上,很振奋的书写着一句句振兴旅游的口号,的确,惠安相比泉州的其它几个富庶之地,如石狮、晋江之流,并无任何优势可言,再不好好的拿“惠安女”这块银字招牌做做文章,可惜了大好资源。崇武作为惠安女最集中的地方,自然会跳到发展旅游经济浪尖上,我很好奇,这种发展、机遇面前的老百姓们会有什么样的心态,什么样的想法呢?崇武的海风是下车后迎接我的第一份礼物,城里没有高的建筑,海风肆虐的在街道上扫荡,干干净净的马路让人眼前为之一亮。坐在摩的上,能感觉到司机很吃力的和逆风的阻力相搏斗,温度不算低,二十几度,但如果短裤短衫会异常寒冷——海风很具穿透力,崇武和大蚱的摩的的价格差很远,从崇武到大蚱,单程至少十块,而返程则仅仅三五块便搞定。我始终忘不了在大蚱回崇武的时候,当地的师傅向我羞涩的伸出了三个指头,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十块?他告诉我:三块。这个三块小声的说了好几遍,因为方言的问题,我总算听明白了,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因为他那的纵横的脸上满是害羞的表情,我想,并不是见到了外地生人,而是他担心我说他的价格高了。很可爱的大蚱的同胞,在回程的路上我要求停停,因为有个海边的建筑工地吸引了我,那里全是惠安女在辛勤劳作,下车后忘我的拍摄,挑石、糊水泥、担水、拍砖。。。全是女人上阵,这么一呆就是半个小时,当我记起还有车在等我的时候,回头看,可爱的师傅戴上了付墨镜,在路边等着我,没有任何的抱怨。在大蚱的海边,我体会到了风的可怕,那是种几乎不能让人行走的力量,轻轻一跳几乎就要被吹走的感觉,远方的海浪在风势下咆哮着朝岸边冲过来,这里是个自然冲击成的沙滩,沙子很粗,还混有一些硕石,在和陆地交汇的地方堆积了很多石材,也许算个人工的屏障。挖贝壳的人们还是很认真的工作着,也许是风太大的缘故,也是因为周末,我在这片海边逗留了一个小时,只有两个贝壳工,还有中间路过的一个惠安女经过这片海滩,在我的镜头里,那位惠安的老太太挑着担子,几乎被风刮走,她不得不侧身行路,让扁担和风向成平行状态,才能慢慢的挪动。贝壳工用来耕地的工具我想是犁吧,海滩上很规则的留下来了一道道翻新的痕迹,他们很仔细的在松动的土壤中找寻着贝壳,大大小小,收集起来放在上衣口袋里,最后再到旁边的一滩积水的大石旁冲洗干净,装入塑料袋中。我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工作,一切都是那么好奇。下午两点钟左右,两位工人先后离开,但整片半圆形的海滩并未挖完,甚至三分之一未到,我想是否接下来会涨潮,潮水想必可以带来更多的收获,记得在鼓浪屿上有本地人耐心的教我如何根据农历来计算每天的潮汐,只可惜我的遗忘速度实在是惊人。海风让我的短发全部竖立了起来,也让我浑身上下有种通透的舒畅。哪怕是穿行在崇武和大蚱弯弯曲曲,高高低低的小巷里,时不时迎来一阵凉爽的海风,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惬意!惠安女的服饰已经闻名海内外了,她们的勤劳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在大街小巷里,年长的女人多在家里照顾小孩,或是洗衣做饭,也会见到神采奕奕的老太太,肩挑重担,大步流星的走在路上,她们的“开放衣”还不时露出一小截肚皮,但并无所顾忌,肥大的裤管在风吹之下,更显得宽,不愧“浪费裤”之美誉。无论县城还是乡下,只要是工地,只要是有粗、重、赃活的地方,就一定有年轻惠安女的身影,遍觅四处,很难见到男人在干活,后来有当地给我解释,说是“男主外,女主内”在这个带浓重母系社会色彩的群体中,仍然是主流的趋势,只是当地的男人“主外”一般会选择出海打渔,或者离开当地外出做工,以挣钱养家,而惠安女因为男人不在身边,分工下来自然是负责打理家庭的一切事宜,包括盖房子,和其它在外人眼中看来不可思议的的体力活儿,个中艰辛,相信只有她们自己能体会。不过,她们依旧很快乐,因为这就是她们的生活。在海边的山上,有错落有致的石屋,大大小小,住了很多户家庭。我拜访了其中一家三口,男的叫张阿建,在外做工,女人则顾家,有个儿子今年十二岁,瘦小的身材但透着股灵气。他们的两层楼的房子修在下上的路边,经过时,我无意透过窗栅看了看,女人在灶台边安静的烧火,男人很悠闲的泡功夫茶,并不算明亮的屋子里洋溢着详和的味道。他们很快看到了我,女人很友善的冲我笑了笑,还颇有些不好意思,我赶紧表明自己旅游者的身份,男主人高声请我入屋小坐,很是热情。从大门绕进屋子,阵阵凉气袭来,四面的石墙挡住了海风,但仍然一如既往的凉爽。房子的窗户很少,所以光线较暗,进门算是客厅兼饭厅,正对着三个相同大小的房间分别是主卧、小孩房与储物房。三十平米不到的空间呈长方形,还有个楼梯通往楼顶。我和男主人对饮铁观音,伴有当地的话梅,要用牙签一个个挑起来吃,酸甜适中,正午时分的我因此食欲大起。男主人告诉我他们想再盖个新房子,正在筹钱,约需二十多万,这是本地大蚱人的追求的生活理想,有栋属于自己的楼。他年龄正好大我一轮,一直在外做工,周末回家,常常在茶面前一坐就是一整天,我笑着告诉他他这个房子能称得上无敌海景房,如果在城市里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只是如此在山上,不知是否能抵御台风的侵袭?他很轻松的告诉我,没有任何问题,台风耐何不了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石屋。聊着聊着,邻居家的两个小孩来找他儿子对杀象棋,其中一个小胖子得意的告诉我,他虽然小一岁,但却要高许多,说罢还踮了踮脚,一脸怪相,让人忍俊不禁,也许是见了陌生人想表现一下自己吧,这小子一直很有学问的和我讲英文单词,虽然翻来覆去都是那两个词:“yes”and“no”。时间在闲暇中过得很快,我为他们父子俩拍了张合影,并留下了他们的地址以便将照片寄给他们,一家人盛邀我留下吃午饭,但时间紧张,我不得不继续下山。走出房门,心情如风一般轻快。夕阳下,登上古城,崇武古城依海而建,斑驳的花岗岩城墙绵延数里,在城墙上远眺,大海近在咫尺,海浪声声拍打,远方的帆影在波光中若隐若现,跃于城跺之上,俯瞰海滩、小镇,还有海边林立的石雕,遥看莲花山上的暸望台,享受呼啸而过的海风,只觉天地之间,浩然之气由底而生,人在大海面前的渺小,显得是如此清楚。从古城墙到海边,沙滩从粗到细,散落了很多的石雕。崇武是中国著名的“石雕之乡”,沿着海边漫步,映入眼帘的从三国人物到水浒英雄,栩栩如生的造型,或动,或静,或肃立,或展颜,在夕阳下拖着长长的影子,似乎在讲诉着古城的历史,又好像告诉我他们是坚定的勇士。历史回到戚继光亲临崇武,布防练兵;回到郑成功飞舟横渡,收复台湾;回到崇武海战的浴血拼杀。。。于崇武的资料实在不算多,《藏羚羊》上只给了两页的空间,《中国古镇游》讲得还算详细,但几张古城的照片拍得太糟糕——国庆之后的一个周末,我躺在家里沙发上,翻看着手头的地图,想了想自己看过的数不清的惠安女的影像,去吧,一分钟之内就决定了。这是一个海边的小镇,但却有着惊人的气派——相比其它的镇,从惠安县一路经过,密密麻麻的石材、石雕厂鳞次栉比,很明显的支柱产业,与此相呼应的是公路两旁的墙面上,很振奋的书写着一句句振兴旅游的口号,的确,惠安相比泉州的其它几个富庶之地,如石狮、晋江之流,并无任何优势可言,再不好好的拿“惠安女”这块银字招牌做做文章,可惜了大好资源。崇武作为惠安女最集中的地方,自然会跳到发展旅游经济浪尖上,我很好奇,这种发展、机遇面前的老百姓们会有什么样的心态,什么样的想法呢?崇武的海风是下车后迎接我的第一份礼物,城里没有高的建筑,海风肆虐的在街道上扫荡,干干净净的马路让人眼前为之一亮。坐在摩的上,能感觉到司机很吃力的和逆风的阻力相搏斗,温度不算低,二十几度,但如果短裤短衫会异常寒冷——海风很具穿透力,崇武和大蚱的摩的的价格差很远,从崇武到大蚱,单程至少十块,而返程则仅仅三五块便搞定。我始终忘不了在大蚱回崇武的时候,当地的师傅向我羞涩的伸出了三个指头,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十块?他告诉我:三块。这个三块小声的说了好几遍,因为方言的问题,我总算听明白了,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因为他那的纵横的脸上满是害羞的表情,我想,并不是见到了外地生人,而是他担心我说他的价格高了。很可爱的大蚱的同胞,在回程的路上我要求停停,因为有个海边的建筑工地吸引了我,那里全是惠安女在辛勤劳作,下车后忘我的拍摄,挑石、糊水泥、担水、拍砖。。。全是女人上阵,这么一呆就是半个小时,当我记起还有车在等我的时候,回头看,可爱的师傅戴上了付墨镜,在路边等着我,没有任何的抱怨。在大蚱的海边,我体会到了风的可怕,那是种几乎不能让人行走的力量,轻轻一跳几乎就要被吹走的感觉,远方的海浪在风势下咆哮着朝岸边冲过来,这里是个自然冲击成的沙滩,沙子很粗,还混有一些硕石,在和陆地交汇的地方堆积了很多石材,也许算个人工的屏障。挖贝壳的人们还是很认真的工作着,也许是风太大的缘故,也是因为周末,我在这片海边逗留了一个小时,只有两个贝壳工,还有中间路过的一个惠安女经过这片海滩,在我的镜头里,那位惠安的老太太挑着担子,几乎被风刮走,她不得不侧身行路,让扁担和风向成平行状态,才能慢慢的挪动。贝壳工用来耕地的工具我想是犁吧,海滩上很规则的留下来了一道道翻新的痕迹,他们很仔细的在松动的土壤中找寻着贝壳,大大小小,收集起来放在上衣口袋里,最后再到旁边的一滩积水的大石旁冲洗干净,装入塑料袋中。我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工作,一切都是那么好奇。下午两点钟左右,两位工人先后离开,但整片半圆形的海滩并未挖完,甚至三分之一未到,我想是否接下来会涨潮,潮水想必可以带来更多的收获,记得在鼓浪屿上有本地人耐心的教我如何根据农历来计算每天的潮汐,只可惜我的遗忘速度实在是惊人。海风让我的短发全部竖立了起来,也让我浑身上下有种通透的舒畅。哪怕是穿行在崇武和大蚱弯弯曲曲,高高低低的小巷里,时不时迎来一阵凉爽的海风,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惬意!惠安女的服饰已经闻名海内外了,她们的勤劳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在大街小巷里,年长的女人多在家里照顾小孩,或是洗衣做饭,也会见到神采奕奕的老太太,肩挑重担,大步流星的走在路上,她们的“开放衣”还不时露出一小截肚皮,但并无所顾忌,肥大的裤管在风吹之下,更显得宽,不愧“浪费裤”之美誉。无论县城还是乡下,只要是工地,只要是有粗、重、赃活的地方,就一定有年轻惠安女的身影,遍觅四处,很难见到男人在干活,后来有当地给我解释,说是“男主外,女主内”在这个带浓重母系社会色彩的群体中,仍然是主流的趋势,只是当地的男人“主外”一般会选择出海打渔,或者离开当地外出做工,以挣钱养家,而惠安女因为男人不在身边,分工下来自然是负责打理家庭的一切事宜,包括盖房子,和其它在外人眼中看来不可思议的的体力活儿,个中艰辛,相信只有她们自己能体会。不过,她们依旧很快乐,因为这就是她们的生活。在海边的山上,有错落有致的石屋,大大小小,住了很多户家庭。我拜访了其中一家三口,男的叫张阿建,在外做工,女人则顾家,有个儿子今年十二岁,瘦小的身材但透着股灵气。他们的两层楼的房子修在下上的路边,经过时,我无意透过窗栅看了看,女人在灶台边安静的烧火,男人很悠闲的泡功夫茶,并不算明亮的屋子里洋溢着详和的味道。他们很快看到了我,女人很友善的冲我笑了笑,还颇有些不好意思,我赶紧表明自己旅游者的身份,男主人高声请我入屋小坐,很是热情。从大门绕进屋子,阵阵凉气袭来,四面的石墙挡住了海风,但仍然一如既往的凉爽。房子的窗户很少,所以光线较暗,进门算是客厅兼饭厅,正对着三个相同大小的房间分别是主卧、小孩房与储物房。三十平米不到的空间呈长方形,还有个楼梯通往楼顶。我和男主人对饮铁观音,伴有当地的话梅,要用牙签一个个挑起来吃,酸甜适中,正午时分的我因此食欲大起。男主人告诉我他们想再盖个新房子,正在筹钱,约需二十多万,这是本地大蚱人的追求的生活理想,有栋属于自己的楼。他年龄正好大我一轮,一直在外做工,周末回家,常常在茶面前一坐就是一整天,我笑着告诉他他这个房子能称得上无敌海景房,如果在城市里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只是如此在山上,不知是否能抵御台风的侵袭?他很轻松的告诉我,没有任何问题,台风耐何不了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石屋。聊着聊着,邻居家的两个小孩来找他儿子对杀象棋,其中一个小胖子得意的告诉我,他虽然小一岁,但却要高许多,说罢还踮了踮脚,一脸怪相,让人忍俊不禁,也许是见了陌生人想表现一下自己吧,这小子一直很有学问的和我讲英文单词,虽然翻来覆去都是那两个词:“yes”and“no”。时间在闲暇中过得很快,我为他们父子俩拍了张合影,并留下了他们的地址以便将照片寄给他们,一家人盛邀我留下吃午饭,但时间紧张,我不得不继续下山。走出房门,心情如风一般轻快。夕阳下,登上古城,崇武古城依海而建,斑驳的花岗岩城墙绵延数里,在城墙上远眺,大海近在咫尺,海浪声声拍打,远方的帆影在波光中若隐若现,跃于城跺之上,俯瞰海滩、小镇,还有海边林立的石雕,遥看莲花山上的暸望台,享受呼啸而过的海风,只觉天地之间,浩然之气由底而生,人在大海面前的渺小,显得是如此清楚。从古城墙到海边,沙滩从粗到细,散落了很多的石雕。崇武是中国著名的“石雕之乡”,沿着海边漫步,映入眼帘的从三国人物到水浒英雄,栩栩如生的造型,或动,或静,或肃立,或展颜,在夕阳下拖着长长的影子,似乎在讲诉着古城的历史,又好像告诉我他们是坚定的勇士。历史回到戚继光亲临崇武,布防练兵;回到郑成功飞舟横渡,收复台湾;回到崇武海战的浴血拼杀。。。崇武古城五个城门,城里的十字大街相接东南西北四门,另外一个门不得而知,古人曾赞“孤城三而鱼龙窟,大蚱双峰虎豹关”,就是描述崇武这套由城墙、窝铺、门楼、月城、墩台等所构成的一套进可攻、退可守的完整的战略防御工程体系。从各个城门进去,都能选择穿行于老城中或者是登上城墙,对于我来说,城墙上可以看海,自然有趣得多,由于游人不多,杂草茂盛的蔓延在青砖脚下,软软的垫着,很是舒服。风起之时,齐齐的摇弋,似乎跳着精灵般的舞蹈,忍不住让自己放松的躺下,闻着泥土与青草的芬芳,看天空中盘旋着的整齐的海鸟,逐步暗淡下来的光线映衬出傍晚和谐的氛围,忽然间很羡慕这里的老乡,如此享受每一个日出与日落,没有钢筋水泥灯红酒绿的物欲又如何?从东门出城,老城门上有个小庙,小孩子们在捉迷藏,善男信女在烧香求福,老城的砖墙被夕阳洒成了金黄色,一时间有种恍惚的感觉,几步之遥,出城后便是现代的文明,咫尺之距,退回来则有古老的历史。一方城墙,阻隔的似乎是两种文明,两种生活方式,又似乎是人们刻意留下的精神家园。我看到在远方的海滩上,有几对新人在拍婚纱照,他们的洁白的婚纱,在海风中轻舞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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