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穴仙女:充满魔力和诱惑的郎木佛国
印象中,老虎是凶残无比的野兽,而仙女则是聪慧美丽的精灵。前者的咆哮让人胆寒,后者的娇柔让人心怜。这两种几乎完全对立的却在甘南川北的交界处完美的结合着,这就是郎木寺。
这全称为“达仓郎木寺”藏传佛教名寺古刹意为“虎穴仙女”(“达仓”是“虎穴”,“郎木”则为仙女)。别惊讶于当地藏人的天才创造,也别在那里妄想这虎穴中的仙女究竟是偷跑下凡的紫霞仙子还是被虎精抢来的压寨夫人。
因为在藏民的传说中,这虎穴源于以“母虎”为图腾的西王母(也就是周穆王前往昆仑山想找的那位)部落,而那“虎穴仙女”则被称为“黑虎女神”。(不知是不是神话传说看多了,我总觉得老虎变的女孩远没有那蛇妖鼠精来得可爱)。
朝拜黑虎女神的圣地,地处川甘青三省交界的郎木寺自古以来便是民众朝拜黑虎女神的圣地。藏传佛教兴起时,该寺已存在了近千年之久。如今的居民虽大多信奉这来自雪域高原的密宗哲学,但那女神虎穴却仍是心中不可磨灭的圣地。
如今,传闻中的虎穴在历经千年之后,早已看淡了人世间的香火祈愿,而想象中的仙女则将一切的神秘留在了这里,留在了这神秘的郎木佛国。
在这好样的景色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超然。如今出现在人们口中的郎木寺多是指那个地跨甘川两省的小小乡镇,一条宽不足两米的小溪贯穿东西。
潺潺的流水在浇灌了这美丽的藏乡小镇之时更是在不经意间将两座闻名藏族大寺分于两岸,确切来说是两省。北岸是属于甘肃的“安多达仓郎木寺”,南岸则是属于四川的“格尔底寺”。两座隔溪而立的寺院共同守望着这小镇的千年变迁。
来到郎木寺时正遇到大活佛讲经,方圆百里之内的信徒都涌向了那不大的院,如我一般的游客们更不会放过这个与活佛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虽然我们这群拿着长枪短炮而不是转经法轮的“不速之客”中几乎没有人能说清活佛究竟是什么。饶是如今,作为一处藏传佛教的著名寺院,郎木寺的大活佛讲经怎可错过。
那无比虔诚且盛大的场面一定会让你记忆深刻。相信你如能身临其境,即使是如我这般不通佛经不晓天数的愚者,也会在那一声声诵经、一个个长头以及一双双期盼且虔诚的双眼中感到震撼和激动。
在这通天大道前,记下了佛烟笼罩中的达仓郎木寺,但愚昧的人激动过度后往往会变为后悔的从动,为了想让我的郎木寺之旅留下最深的记忆,我竟然无知地将自己手中的相机对准了大活佛。
快门按下后的快感和满足还未散去,几个高大的身影就已将我团团围住。几番交涉和道歉过后,我向喇嘛们交出了今日在达仓郎木寺中的所有照片。
活佛离去,整个郎木寺小镇又恢复往日的喧嚣,成千上万的游客将小镇的各个景点添得满满的。而我则是在一家小资风味十足的西餐馆度过了艳阳高照的下午之后,才在日已偏西的午后缓步进入了位于四川的“格尔底寺”(又被称为“川郎木寺”)。
午后依然炙热的阳光照得寺庙上空的白云失去了那如丝绸般的柔滑,强烈的阳光似乎要将白云撕裂一般。直泻而下的光芒在空中与寺院中升起的青烟相会,让这并不高大的格尔底寺笼罩起一层佛国的仙气。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陶醉于这阳光营造的佛国仙山,寺庙中的小喇嘛似乎更喜欢那流经门前的缓缓小溪。清澈的溪水既会在炎炎夏日带给他们肢体上的清凉,更会在一日的喧嚣结束之后,在宁静的黑夜来临之前洗净他们烦躁的心灵。
小桥之上淡淡的闲聊应不会是在探讨今日的佛经功课,但谁又能说这样的闲散舒缓不是悟道成佛的一个过程?毕竟每人修行的境界和方法各不相同,既然折磨躯体的苦行可通向佛海的彼岸,那么闲散舒适中的顿悟又怎不能来到西天的菩提树下?
有小喇嘛在溪边的悠然自得,也有忙于功课和修行的僧人在寺院的转廊间那不断地努力。斜射的阳光照亮了他们留下的每一个脚步和转动的每一个经筒,微微发红的夕阳将这一明一暗、一动一静间的景致渲染到了极点。
我清楚地记得,那个下午,我就在这不长的转经长廊前坐了很久。我没有上前去转动那刻满了经文的铜筒,因为我并不信教更无心以一种游玩的心态去玷污这条充满祈愿的神圣之路;数十分钟过后,我仍不忍离去,因为我极爱这份光影渲染的宁静和无人打扰的虔诚。
选择了这份静静的虔诚的并不只是那寺庙中的僧人,这些满脸沧桑的普通信徒其实更令我感动。在藏区的岁月,这样默念心中经文、转动手中法轮的人们随处可见,且以年老者居多。
也许是岁月的磨砺让他们对世事的变迁看得更为透彻,也对心中的信仰更为虔诚,这也正是长者多能淡泊名利追求自然的原因吧。就在老妪手中法轮的转动声中,寺院红墙边的妇女还在坚持着自己的转经路。
也许院内的僧人已记不清这是她今日第几次路过挂满经幡的门前,也许她崇拜的佛主也从未关心过这是她第几次重复着同样的道路,但她自己记得,就用红墙之上挂着的念珠。
每一颗的拨动就代表着一段路程的结束更代表着另一段路程的开始。她就用这原始的计数方式兑现着自己心底的虔诚,也许佛经上曾有过训诫,也许她自己曾有过许诺,但从未有人强迫过她这样一圈圈地转下去,但她在坚持,为了自己的那份信仰。
如同佛对于世人皆平等,郎木寺内几乎每一座院门都可对外人开放。没有旁人的打扰,我就在郎木寺的各个院落中享受着一份属于佛教的悠然和宁静,欣赏着这一栋栋充满灵气的建筑在缓缓落下的阳光中散发的美丽。
应该说自己并不是很会照这样的反光照片,因为控制不好曝光,总是很难再现那份银光闪耀的辉煌,但这充满了宗教气息的神物法器直入云端的景致又怎能让我忍心点下键盘中的“”。
选一处较高的山坡,可以透过这层层叠叠的银瓦金顶眺望远方。背光中的天空是那么的蓝,蓝得毫无瑕疵;又是那么的净,这没有一丝云彩的纯净让原已寂静的佛国给显纯洁。天边的横亘于山巅的崖壁是郎木寺镇边的红石崖。
微微发红的山峰,与山脚小屋、佛塔、经幡相互映衬着,也许正是因为佛国的熏染,那香烛之上的红艳才会附着于上,也许是因为它的耸立,这山间的郎木佛国才如此的安静纯洁。
一阵缓缓的脚步声让我注意到了这位略带孤独的老僧。手中的拐杖和弯下的身躯清楚地表明了他也不再年轻,但阳光中布满皱纹与沧桑的脸庞依然带有青年般的坚定。
缓慢却坚实的脚步从挂满牦牛绒幔帐的寺院前走过的刹那,让我不自觉地选择了慢慢地跟随。说不清是为了什么而跟随,没有语言上的交流,没有肢体上的互通,甚至没有眼神上的对视。我就这样随着这位拄拐的老僧走着。随他走过寂静无声的院落。
随他走过夕阳斜照的土坡,随他走过今日阳光下最后的光阴。夕阳下,游人早已散去,僧人们也已回到了自己住所,此时的郎木寺静得似乎只有我们两人。
也许是累了,他坐下了,在一片山崖间的草坪上坐下了。而我没有,因为我惊呆了。我终于知道了我跟随的目的,原来竟是为了它,为了这幅充满意境和想象的图画。
微红的残阳间,一位老僧静静地端坐于山崖的草坪之上,一道金色的余晖正射在他微微弯曲的脊梁上。映红了他身下的青草,也照亮了那一身暗红的僧袍。
老僧面对是巍峨的高山,是繁茂的森林,是深不见底的峡谷。但也许他看见的是佛家的空灵,是回归本质的自然,是一种源于自我升华的超脱。高山深峡之前的老僧显得那么渺小,然而霞光中的头顶闪亮金光的智者又是那么的伟大。
也许对老僧而言,这是回归自然的放松,是面对佛主的心灵净化,也是每日必修的普通一课。然而对我而言,这也许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惊喜,是我一生中用不会抹灭的记忆。
对于我这样的旅游爱好者来说,拍照是件极其平常的事情。数以万计的影像曾在我的指尖定格,无数的风景名胜人文民俗曾在一刹那间被我化为永恒。
原以为数万公里的大好河山在脚下掠过之后,我今生不会再有因颤抖而无法举起相机的尴尬,然而这一次我颤抖了,不只是手,更是发自心底。
进过无数的宗教寺院,拜访过无数的名山古刹,但我却从未见过如此具有宗教气息的画面。安静和自然中蕴含的魅力让我的内心涌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激荡。太美了,美得无法屏住呼吸去按下手中的快门,美得我几乎无法思考那些庸俗的曝光参数和无聊的焦点选择。
它那震撼心底的美,就像如一股清流洗净了我的心灵。真的感谢上天的恩赐,也许我曾经在某些照片或电影中见过类似的景象,但我从未奢望自己也能拍下这样的画面。
没有刻意的设计,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没有不懈的等待,一切都出现得那么偶然。如同一位还未设计好画面的导演,竟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自己永无法绘出的场景;一位尚未谱写好曲谱的指挥,无意间耳畔回荡的却是音符最美的组合。
但除了用相机和心灵记下这安静而又震撼的画面,我这样的外来游客又能做些什么呢?是啊,我又能怎样呢?也就这样吧。这就是郎木寺,充满魔力和诱惑的神秘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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