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游
郑振光不会想到,在他建成文峰塔390多年后的2006年6月10日,这里会再次以一种特别的形式被世人关注。6月10日,中国的第一个“中国文化遗产日”,在许昌市博物馆东院、文峰塔下,有关部门隆重举行了有600余人参加的“许昌市庆祝第一个中国文化遗产日活动启动仪式”。就在这个仪式上,许昌文峰塔被宣布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成为新“国保”。这,或许可以看作文峰塔新的开始,或许可以看作许昌新的起点。应该说,早在几年前,文峰塔就已经成了许昌的起点。许昌要东扩,许昌要发展,文峰塔几乎成了一个标志,因为不久以前,文峰塔还是许昌城区的边儿。那时,许昌城区是以文峰塔为界的,文峰塔以西是城区、以东是农村。如今,文峰塔被包裹在了城里,成了现代城里的一道风景。2006年6月15日,记者来到许昌市政府,想寻访文峰塔更多的历史和过往。在许昌市地名办,记者见到了李洪彬——许昌地名办主任,他热心地给记者查了历史过往中与文峰塔有关的一些情况,其中有文峰路的来历。在“许市政85年141号文”里,记者看到了这样的文字:文峰路,原名备战路,因备战备荒政治色彩较浓而更名。南起一环路(达市、县界),北止小南海桥,因文峰塔位于路东侧,故名。实际上,围绕着文峰塔,过去还形成了一个村,叫塔湾村。但记者这次没有查到。实际上在将来的许昌政区图上你也很难查到了,因为这里已变成了“文峰城市花园”。“在更远的过去,文峰塔其实也不叫文峰塔,叫莲花河。”黄留春先生说,“在塔附近还有莲花湖,直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河一段段被填,慢慢成了路。”也许,这就是历史。文峰塔让人记起过往的美丽历史上,许昌是有理由骄傲的,实际上,郑振光建塔之前,许昌曾经是中国文风的中心,政治的中心。有句古话:“得中原者得天下。”作为中原腹地的许昌,历史上更是兵家逐鹿之地。公元189年董卓乱京,第二年二月,董卓因为害怕以曹操、袁绍为首的11路盟军攻进京都,一把火将洛阳烧了,并胁迫东汉王朝最后一任皇帝汉献帝刘协及民众百万迁都长安。董卓乱京期间,并非事事如意的曹操在几经磨砺后,发展壮大起来,并终于在兖州建立了自己的一块地盘。为挽救濒临灭亡的东汉王朝,曹操出于政治目的,利用汉献帝的名义统一割据的各路军阀,消除战乱,建立新的东汉王朝,于195年八月引军洛阳入朝天子。这时的洛阳宫室,已是一片废墟,唯见处处灰烬,连住的地方都没了。残破的洛阳显然已不能撑起东汉王朝京都的名实了,曹操便做了一个影响了许昌、让许昌人能够有美丽历史记忆的决定——迁都许昌。公元196年正月,象征着东汉王朝的汉献帝刘协在新都许昌登基,立年号为建安。公元220年东汉王朝灭亡,曹丕代汉建立魏,汉末三国初这一时期在历史上被称为建安时期。东汉王朝恢复后,曹操制定了“外定武功,内兴文学”的治国方针。在消灭了各个割据势力、消除战乱后,曹操在实施了一系列富国强兵措施的同时,身体力行,积极领导发展文学事业,“御军三十年,手不舍书,昼则讲武策,夜则思经传,登高必赋,及造新诗,被之管弦,皆成乐章”。他的儿子曹丕、曹植以及追随他们的“建安七子”:孔融、王粲、陈琳、徐、阮、应、刘桢及一大批文人雅士,也仿照曹操积极地创作。建安时期,无论是诗歌、辞赋,还是文章等都获得了极大的进步,尤其是诗歌,形成了中国文学史上第一次文人诗的创作高潮,使汉乐府诗走向成熟,五言诗体得以大发展,七言诗体也从此开创。曹操又率先冲破儒学的禁锢,打破了当时盛行的骈体文格式,采用通脱的文体做文章,追随他的文人学士亦积极响应。在北方,不仅出现了一个文学繁荣的局面,而且使一代文风得以转变。这一时期的文学被称之为“建安文学”。建安文学为推动中华民族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尤其是对后来的文化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后人把建安文学时期慷慨悲凉、语言刚健的壮怀风格,称为“建安风骨”。这是许昌值得骄傲的过去,也成就了许昌历史上最浓重的一笔。但自汉魏以降,许昌文风衰落了,再也没有领导过中国潮流,再也没有辉煌过,这是身为许昌太守的郑振光的最大心痛,也是许昌有志之士的最大心痛。但文峰塔建成以来的390多年间,没有带给许昌新的骄傲,历史走到现代,带给许昌骄傲的,是许昌人;成就许昌骄傲的,是逐渐走向强大富强、越来越显示出大国气魄的当代中国。实际上,早在有清一代,许州聚星书院主讲张承华在撰写这次重修塔记时,颇有见解地指出:“风水之说,自古有之……风水末也,学问本也,必人杰而后地灵。诸生诚能争自濯磨,文行并饬,学求实用,志在匡时,成桢干之才,具圭璋之品,于以掇巍科、取高第、为大儒、为名臣也不难矣。若但恃风水,而不勤学问,是得其末而忘其本,且使人致慨于风水之无凭,不大负郡伯期望之心也哉。“能否保持文峰塔的美丽?如果说,建安文学、建安时代是许昌的一个高度,那么文峰塔其实就是许昌借以瞩望历史的高度,也是为许昌未来文风昌盛树立的一个高度。站在它上面,可以看过往,看许昌过往的辉煌,也可以看未来,看许昌文风昌盛、人才辈出的未来。也正因为此,文峰塔曾经那么让人仰视。但现在,文峰塔已经不是许昌的“高度”了,仅仅在它周围,就有一些高大的建筑,几乎把它给淹没了。实际上,文峰塔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文峰塔初建时,围绕着的是文明寺院,遗憾的是,这座寺院停留在了许昌人的想像里。在许昌待了七八天时间,记者想求得有关文明寺院的一些情况,但是鲜有人知。在这方面,许昌文史,几乎是空白。现在,文峰塔下也有一个院,但它是许昌博物馆,这个1985年新建的博物馆,完全因为文峰塔形成自己的布局。这个博物馆,规模堪称宏大,气势雄伟,建筑新颖,古朴典雅。布局以文峰塔为中轴线,南北对称,展览区采用“U”字形平面建筑格局,组成两个四合庭院;游览区以长廊连接亭、台、阁。整个建筑为单檐卷棚式仿古建筑,白墙灰瓦,红漆染柱,飞檐挑角,错落有致,形成融苏州园林与北方四合院为一体的完美的仿古建筑群体。既有南方建筑的精巧、秀丽、玲珑,又具北方建筑的雄浑、端庄、严整,和文峰塔相映生辉,成为古都许昌的又一人文景观,也成为许昌的标志性文化设施,对外开放交流的窗口。 郑振光不会想到,在他建成文峰塔390多年后的2006年6月10日,这里会再次以一种特别的形式被世人关注。6月10日,中国的第一个“中国文化遗产日”,在许昌市博物馆东院、文峰塔下,有关部门隆重举行了有600余人参加的“许昌市庆祝第一个中国文化遗产日活动启动仪式”。就在这个仪式上,许昌文峰塔被宣布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成为新“国保”。这,或许可以看作文峰塔新的开始,或许可以看作许昌新的起点。应该说,早在几年前,文峰塔就已经成了许昌的起点。许昌要东扩,许昌要发展,文峰塔几乎成了一个标志,因为不久以前,文峰塔还是许昌城区的边儿。那时,许昌城区是以文峰塔为界的,文峰塔以西是城区、以东是农村。如今,文峰塔被包裹在了城里,成了现代城里的一道风景。2006年6月15日,记者来到许昌市政府,想寻访文峰塔更多的历史和过往。在许昌市地名办,记者见到了李洪彬——许昌地名办主任,他热心地给记者查了历史过往中与文峰塔有关的一些情况,其中有文峰路的来历。在“许市政85年141号文”里,记者看到了这样的文字:文峰路,原名备战路,因备战备荒政治色彩较浓而更名。南起一环路(达市、县界),北止小南海桥,因文峰塔位于路东侧,故名。实际上,围绕着文峰塔,过去还形成了一个村,叫塔湾村。但记者这次没有查到。实际上在将来的许昌政区图上你也很难查到了,因为这里已变成了“文峰城市花园”。“在更远的过去,文峰塔其实也不叫文峰塔,叫莲花河。”黄留春先生说,“在塔附近还有莲花湖,直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河一段段被填,慢慢成了路。”也许,这就是历史。文峰塔让人记起过往的美丽历史上,许昌是有理由骄傲的,实际上,郑振光建塔之前,许昌曾经是中国文风的中心,政治的中心。有句古话:“得中原者得天下。”作为中原腹地的许昌,历史上更是兵家逐鹿之地。公元189年董卓乱京,第二年二月,董卓因为害怕以曹操、袁绍为首的11路盟军攻进京都,一把火将洛阳烧了,并胁迫东汉王朝最后一任皇帝汉献帝刘协及民众百万迁都长安。董卓乱京期间,并非事事如意的曹操在几经磨砺后,发展壮大起来,并终于在兖州建立了自己的一块地盘。为挽救濒临灭亡的东汉王朝,曹操出于政治目的,利用汉献帝的名义统一割据的各路军阀,消除战乱,建立新的东汉王朝,于195年八月引军洛阳入朝天子。这时的洛阳宫室,已是一片废墟,唯见处处灰烬,连住的地方都没了。残破的洛阳显然已不能撑起东汉王朝京都的名实了,曹操便做了一个影响了许昌、让许昌人能够有美丽历史记忆的决定——迁都许昌。公元196年正月,象征着东汉王朝的汉献帝刘协在新都许昌登基,立年号为建安。公元220年东汉王朝灭亡,曹丕代汉建立魏,汉末三国初这一时期在历史上被称为建安时期。东汉王朝恢复后,曹操制定了“外定武功,内兴文学”的治国方针。在消灭了各个割据势力、消除战乱后,曹操在实施了一系列富国强兵措施的同时,身体力行,积极领导发展文学事业,“御军三十年,手不舍书,昼则讲武策,夜则思经传,登高必赋,及造新诗,被之管弦,皆成乐章”。他的儿子曹丕、曹植以及追随他们的“建安七子”:孔融、王粲、陈琳、徐、阮、应、刘桢及一大批文人雅士,也仿照曹操积极地创作。建安时期,无论是诗歌、辞赋,还是文章等都获得了极大的进步,尤其是诗歌,形成了中国文学史上第一次文人诗的创作高潮,使汉乐府诗走向成熟,五言诗体得以大发展,七言诗体也从此开创。曹操又率先冲破儒学的禁锢,打破了当时盛行的骈体文格式,采用通脱的文体做文章,追随他的文人学士亦积极响应。在北方,不仅出现了一个文学繁荣的局面,而且使一代文风得以转变。这一时期的文学被称之为“建安文学”。建安文学为推动中华民族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尤其是对后来的文化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后人把建安文学时期慷慨悲凉、语言刚健的壮怀风格,称为“建安风骨”。这是许昌值得骄傲的过去,也成就了许昌历史上最浓重的一笔。但自汉魏以降,许昌文风衰落了,再也没有领导过中国潮流,再也没有辉煌过,这是身为许昌太守的郑振光的最大心痛,也是许昌有志之士的最大心痛。但文峰塔建成以来的390多年间,没有带给许昌新的骄傲,历史走到现代,带给许昌骄傲的,是许昌人;成就许昌骄傲的,是逐渐走向强大富强、越来越显示出大国气魄的当代中国。实际上,早在有清一代,许州聚星书院主讲张承华在撰写这次重修塔记时,颇有见解地指出:“风水之说,自古有之……风水末也,学问本也,必人杰而后地灵。诸生诚能争自濯磨,文行并饬,学求实用,志在匡时,成桢干之才,具圭璋之品,于以掇巍科、取高第、为大儒、为名臣也不难矣。若但恃风水,而不勤学问,是得其末而忘其本,且使人致慨于风水之无凭,不大负郡伯期望之心也哉。“能否保持文峰塔的美丽?如果说,建安文学、建安时代是许昌的一个高度,那么文峰塔其实就是许昌借以瞩望历史的高度,也是为许昌未来文风昌盛树立的一个高度。站在它上面,可以看过往,看许昌过往的辉煌,也可以看未来,看许昌文风昌盛、人才辈出的未来。也正因为此,文峰塔曾经那么让人仰视。但现在,文峰塔已经不是许昌的“高度”了,仅仅在它周围,就有一些高大的建筑,几乎把它给淹没了。实际上,文峰塔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文峰塔初建时,围绕着的是文明寺院,遗憾的是,这座寺院停留在了许昌人的想像里。在许昌待了七八天时间,记者想求得有关文明寺院的一些情况,但是鲜有人知。在这方面,许昌文史,几乎是空白。现在,文峰塔下也有一个院,但它是许昌博物馆,这个1985年新建的博物馆,完全因为文峰塔形成自己的布局。这个博物馆,规模堪称宏大,气势雄伟,建筑新颖,古朴典雅。布局以文峰塔为中轴线,南北对称,展览区采用“U”字形平面建筑格局,组成两个四合庭院;游览区以长廊连接亭、台、阁。整个建筑为单檐卷棚式仿古建筑,白墙灰瓦,红漆染柱,飞檐挑角,错落有致,形成融苏州园林与北方四合院为一体的完美的仿古建筑群体。既有南方建筑的精巧、秀丽、玲珑,又具北方建筑的雄浑、端庄、严整,和文峰塔相映生辉,成为古都许昌的又一人文景观,也成为许昌的标志性文化设施,对外开放交流的窗口。说来好笑,许昌博物馆建在这里,当初其实很无奈。建博物馆时,有两个选择,一是许昌春秋楼,一是文峰塔,人们更倾向于前者,结果当时的许昌县要价500万元,而且搬迁户也多,相反,当时占着文峰塔的红卫医院开价很低,只要40万元,这样虽然对建馆地点有激烈的争论,最终经济还是起了决定作用,博物馆建在了文峰塔这里。这几年,围绕文峰塔,许昌有关部门也做了或正在做着很多文章。“早在1992年前,文峰塔以东的塔湾村净是破破烂烂的房子,像贫民窟。”负责文峰塔周围改造的许昌一房地产公司副总经理说。“配合市里‘五桥五路五个广场’的规划,我们对塔湾村,包括文峰塔周围进行了改造,建了现代化的文峰城市花园,还建了占地83亩的许昌标志性广场‘文博宛’。以文峰塔为中心,开辟一个新的许昌亮点!”按照规划,文峰路以东,将形成一个新的商业圈,形成商业与住宅、休闲为一体的新区。在文峰塔北边,一个现代化的广场已经建成,广场氛围以建安文学为主,广场上雕着建安七子的像,雕像前,每到晚上,是美丽的音乐喷泉。文峰广场以文峰塔和下沉式中心广场为景观轴线,向四周辐射。广场内设有下沉式音乐喷泉广场、七步诗坛、跌级瀑布、浮雕画廊等休闲景观。在文峰塔周围开始越来越美丽的时候,因为“变老”,因为时间的推移,也因为人为等原因,文峰塔出现了一些问题。“过去的300多年,文峰塔倾斜了不到1米,从1990年到目前的短短16年间,倾斜了10多厘米,每年倾斜将近1厘米。”2006年6月16日,当记者再次来到文峰塔时,许昌博物馆张松利馆长对于文峰塔的现状不无担忧。1990年,对文峰塔,许昌市有关部门进行了首次测量,结果发现,文峰塔向北偏东方向倾斜不到1米。2004年4月,张松利馆长请有关部门对文峰塔又进行了一次测量,测绘报告显示,塔顶向北偏东方向偏移1.03米,塔身倾斜1.18度,这说明:“文峰塔已显现出变异迹象,建议定期对古塔进行观测。”张松利馆长认为,文峰塔倾斜,有自然方面的原因,但她同时认为,文峰塔倾斜加速的原因主要是人为因素:一是地下水开采过度,形成了地下漏斗,有地下沉降现象;二是窄轨铁路(俗称小铁路)离塔太近,过往的火车引起震动,对塔造成了影响。“测出倾斜后,我们有针对性地采取了保护措施,一是文峰塔每天限量30人上去参观,二是建议政府有关部门禁采这里的地下水,紧挨着文峰塔的单位也正拟从这里搬出去。”张松利说,“文物是不可再生资源,一旦失去不可再生,我们要保护好许昌的也是国家的精神食粮,留给后人,造福子孙后代。”实际上,怎样保护文峰塔,怎样让它更好地保留昨日的面貌,已经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1988年11月,当时作为“省保”,由省文物局统一布置,对文峰塔划定保护范围,重点保护区为自塔身向东194米、向西98米、向南134米、向北110米。这个划定的“圈圈”,其实就是一个法定的规范,在城市的扩张中,能不能保住文峰塔的“势力范围”?在文峰塔周围越来越美丽的时候,它也越来越让人担忧。早在2005年6月,记者第一次到文峰塔采访时,一文物工作人员就激愤地抱怨说,周边的开发就要把文峰塔“吃”掉了,对文峰塔的周围环境造成了破坏。孰是孰非,记者自然不能妄下结论,但如何让城市在越来越现代、越来越美丽的时候,更好地保护文物、保留城市的历史记忆,确实已经是现代社会发展中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因为,历史记忆也是城市中的一种美丽。实际上,文明寺院,那个曾经和文峰塔相濡以沫数百年的寺院,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如果说文明寺院的沉落是因为当时人们的无知、国力的难以企及,那么现在,无论怎样,文峰塔都不能有闪失了。因为,它是“国保”,不仅是许昌记忆,也是中国记忆;它不仅是物质的,更是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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