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泰山
对泰山是很早就有所闻,记得7、8岁的时候朋友的哥哥去过泰山。不但给我讲他哥哥的登山经历,还拿出他哥哥的登山拐杖。当时不知道泰山为何物,但总有一种羡慕的感觉。张大了只是听别人说泰山或从电视上看泰山,自己似乎已经不大有去那里的愿望,是没有那种心境,没有那种冲动还是……我也不知道是那里来的热情,2006年的秋天(10月)特别向往去泰山。我与一个同事一同坐上了去济南的火车(2006年9月30日晚。他是去参加同学会,我是一个人登泰山)。认识我的人都问我为什么去登泰山。我说,只因为是泰山。我是去中华文化最深积淀的山,这座山从黄帝到今人、上至国君到平民、文人政客、各色人等都对他顶礼膜拜,我当然也是其中之一了。我觉得我去泰山是去溯源、是去接受中华文化的熏陶、是想了解他,看看他。2006年10月2日的早晨坐济南——泰安的长途车10:30分到了泰安。从岱宗坊出发徒步走在红门路上,很多人都是坐车到红门的或坐车到山脚下的,我还是按照古人出发的地点前行,一路都是小的坡路。因为是黄金周,登山的人三三两两的只有我是一个人登泰山。但我很喜欢我一个人登泰山,这样才有时间才有心境去登这座山,才可以多考虑一些事情多去体会那种只有一个人的乐趣。走了几分钟,路上多是散步的当地人,我这种全副武装的架势一看就是登泰山的。路边的小店买的是一些纪念品“泰山石敢当”、“拐杖”、“地图”、“登上泰山,全家平安”的红带子,眼花缭乱的。终于到了一天门、孔子登临处、好多只有在书本上看到的文字、在电视上看到的图片全都摆在眼前,心里兴奋的很。走到万仙楼买票(60元,但是后来觉得真是很值得)。11点开始正式登山了。其实我对这次登泰山已经计划了1个月,在网上看了好多关于泰山的描述,对登山路线、风景、人文都大概了解了一些,还买了一本关于泰山旅游的书。电筒、刀子、地图册、毛巾、水、食物、衣服可谓是准备齐全,刚刚开始的山路是较为平坦的但自己还是不敢走的太快,因为要平均的分配体力,特别是一个人登山更要注意这一点。一路上可看的太多,山、水、石刻、古庙。在走到“虫二”(风月无边)的石刻附近买了一张泰山的地图,继续走,斗母宫、柏洞、壶天阁(道家有壶天仙境的说法,当时不知道这每一个地方的典故,只是后来补课才略知一些)。到了药王庙才觉得有些累。斗母宫遇到一个70多岁的老人,走到四分之一的路程就已经走不动了,他是同家人一同登山(好像是心脏病家里人急坏了,哎……),我也在那里休息了好一会。一路上都可以听到从山上流下的水流声,天气不算很热,但是有一点闷,越往上走才越发觉清爽许多。说句实话好多的石刻都无暇多看,真是太多了。只是看看那些耳熟能详的词句(不看现代的)。游人们都是好奇和兴奋的,因为山只是登了一半。从壶天阁到中天门的一段路才会感到有些累了。好多人都向中天门冲刺,我也终于登上了中天仙境。不过我也并没有感到“快活三里”的快活,只是觉得很轻松的三里路还不至于快活二字。在中天门就像一个小的、热闹的旅游聚会处,从这里还有好一段路途。在快活三里便可以看到高远处的南天门——真是兴奋。到中天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四十分,我找了个地方坐了会,补充了一些能量便又开始了征程。在中天门好多的人坐索道上山——这样怎么能叫登泰山,我是万万不会的。对于我,对于泰山而言只有一步一步的登才是最欣慰的选择,我很同情那些参加旅游团的游客,我相信他们的那种登山方式是我不可以接受的。从中天门开始,泰山的路就陡然难行了。说实话泰山的景色称不上是最美的,比起黄山等风景见长的名山是不足多说的,然而泰山也不是以风景见长而一览众山小,他的人文、历史、典故才是值得称道的,泰山的美表现在雄浑天成和大气磅礴上。人长说天人合一,而我却说这是座人天合一的山,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座山已经超越了泰山本身山的地位,是中华民族的图腾之山、是人与天进行交流的山。1545米当然远远不及所谓绝对高山,但在这里,人的心灵是与这座高山最为接近的,与天最为接近。这也是我越往高处登越发产生对他崇敬的原因。云步桥(民国建成以前是木桥。“山河原脉”四个大字,真是意味深长)、五大夫松(想起早先看到的文章,这五大夫松只是为秦始皇遮雨就被封为大夫,有人愤愤不平,不觉好笑。文中讲秦始皇封禅泰山,徒中遇雨,五棵松树为他避了雨,秦始皇就封这五棵松树为大夫。现在的树是后人栽种)等等的处处典故传说历历在目,走到这里也就要到十八盘了。过了“升仙坊”也就成了神仙,这神仙还是好当的,只是这十八盘却难爬的很。什么“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我看这十八盘是处处紧,处处不慢,处处没有不紧不慢。四百米的落差几百级台阶怎叫人不累。回头看山下没有一个人是轻松的,这段山和这段路上人们的表情都那么的让人记忆深刻。十八盘是人人都知道的,我在登的时候才感到这十八盘的名不虚传,每级台阶都是很难登的,每级台阶的宽度都不到一只脚。想一想,走都是这样困难,在这里铺这些台阶会是怎样呢。偶尔听到一些人说着“再也不来了”的话,但一个一个的还是涨红了脸,目标还是往南天门。冲顶的愉悦之情是无法形容的,就像见到了胜利、完成了一次壮举,又仿佛生了十一分的力气,登上南天门才真的感到什么叫心旷神怡(李白——“天门一长啸,万里清风来”),走到天街你不会以为这是在泰山上,总有莫名的兴奋,往山下整个泰安就在那里,真是“泰山安则天下安”。这里人流极多,对于自己所在位置的错觉是肯定会有的,我总问自己这就是泰山吗 。泰山的山顶才是文化集中、放大、立体的体现和升华,不由不觉得自己的渺小;不由不感到看到这些古迹的幸运:不由不有一种慷慨和热血在心中的沸腾的感觉,这绝对不是为赋新辞而是发自内心。从这山顶望去,四处都是人文,四处都是风景。五岳独尊、万代瞻仰真是大为可观、观后为之大而震撼,大观峰上的云峰、一览众山小……又让人回味悠长。玉皇顶(1545米)自然是第一目标,这里很多人都去给玉皇大帝烧香。在玉皇庙的四周走了个遍,心里想终于登上泰山顶峰。我登上了泰山(14:30分)。如果没有海纳百川,没有有容乃大的胸怀;没有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心境那来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大气,古人的境界我只有欣赏的余地了。变天了,风很大,玉皇顶到日观峰的路上风更是大的了得,开始下雨,匆匆的看了日观峰、月观锋、瞻鲁台(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 )和天街的孔庙。下午三点三十分在天街上的宾馆吃了一个煎饼(5元)喝了一杯牛奶(奶粉冲成、10元)休息了20几分钟,准备下山。风和雨越发的大了,只好买了件军用雨衣(很值得、且实用)。走回南天门发现还是有好多人冒着风雨登泰山,这风雨可不是李建吾的阴雨,想想四五级的大风夹着几颗大雨点,十八盘更是难上了。下山真是壮观的很,全是黄色的雨衣,密密麻麻且缓慢的在十八盘上蜿蜒。走到中天门,雨已经停了,我也走不动了,想起“上山难于上青天,下山还比上山难”这句话。虽然只有那时只有26岁但还是比不了20岁的小伙子(在迎客松、斩云剑那里休息了一小会)。回马岭到了,吃了一个1元的煎饼,相当于摊薄(做股票中的补仓 )了山顶的成本,与当地的老乡聊了一会,还是要下山的。我去了经石峪,这时已经是五六点钟。天晴了,也刚好是黄昏,雨后的鸟叫声、从树叶中透露的一缕缕黄昏的光、还有我已经精疲力尽的双脚。往经石峪的路几乎没有人,我想是不是走错了,过了一个亭子顺着溪水声,眼前的树木突然跺到一了边,豁然开朗,大而红的字刻在平坦的石头上,这就是经石峪。不远处两个男的在那里在啧啧的念着,拿着摄相机专注的拍,好生一种异样的感觉,我只知道这是《金刚经》的一部分,后人又叫大字鼻祖,其余没什么别的想法,也许是累了吧(为自己开脱)。剩下的路好多是石头的路,中间是平的石头两边由不等的石块构成,上山时走来认为很有趣,下山时只是觉得这路的不平坦。走到万仙楼、红门、一天门已经天黑了。实在是累了。晚上在泰山宾馆住下。又开始了另一个计划,准备第二天晚上再登泰山看日出。在宾馆里休息到第二天十一点三十分。找了个饭馆吃了些饺子(原寒的《泰山游记》中也吃了饺子),要了份牛肉(自比武松,好不痛快)和一瓶啤酒(只是酒量不行)。下午去了岱庙,了解到好多关于泰山、关于封禅的历史,只是后悔没有让导游陪我看看(下次一定补课)。随后又在泰安逛了逛。已经是傍晚了,我打电话得知可以看到日出,就决定再登岱顶,买了护膝和一写补给品。在山东科大的招待所里我住下了,这是个大的通铺,六、七点钟来一家5口人(山东东瀛),这家人很随和,是刚从山上下来的,我们谈的很投机,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泰山。自己没什么睡意,生生的躺了2个小时,晚12:30分又出发了。晚上登山的人少一些,都是三、四个人,年轻人居多。我总觉得已经是二次登泰山,应当买些什么,一个拐杖一个红带子(很多人将红带子紧在泰山的树上以求平安)。我与那些年轻的学生比起来很像是挑山工,他们自然没有我在三十六小时前的经验,我慢慢前行不时的看表以控制自己的速度和体能。这一天刚好是农历的七月七,好多老人(老太太和她们的媳妇们)都在这一天上山,烧香给关二爷、给泰山老奶奶(碧霞仙子)、给泰山神、给玉皇大帝。昨天看到的烧香场景与这种虔诚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有的小脚老太太年纪至少六七十岁,走走停停的他们才是真正的挑山工。我对这些老人很是佩服,会不自然的看看他们,若有所思——所谓的执著也不过如此。由于是黄金周泰山上的灯基本都开着,但是也有漆黑的路段,不时的抬头看看夜空,好多的星星在晴空里,这更增强了我对于日出的那种向往。晚上做买卖的小贩大多都和衣睡着,我总感到他们睡的不塌实,记得白天上山的时候看到好多当地人买煎饼,他们很朴实,这从那种眼神中可以看出来,这些小贩就要有经验的多,就是我也算轻车熟路了。到中天门,我遇到了两个学生,他们帮我拍了张夜登泰山的照片以做纪念,看来我还是张的很年轻,他们以为我二十岁,在得知我是从甘肃专门登泰山的,二人都相互看了看,我们聊了几分钟,我也顺便吃了个苹果。南天门还在那,下一个目标。走过中天门山上的风才会显现出来(我有关节炎带上了护膝还穿上了前天在山顶上买的雨衣),在中天门到云步桥的路上几乎遇不到几个人,在这里我赶上了在壶天阁超过我的那几个学生。到十八盘发现晚上的人与白天一样的多,十八盘台阶两侧有很多人在那里休息,有的可能早早的就上来了。这段路已经见不到老人们的身影,他们爬山不是为了看日出,但我相信他们和我一样也都是为了——泰山。晚上登十八盘还是一个字——累,即使所谓有经验的人过这关也不会轻松(四点登上南天门),但每每回想那种感觉都是值得回味的。2006年的10月初连天阴雨,这是少有的晴天,所以人很多。我随着人流到了日观峰。在电视台宾馆的楼顶上等待那让人激动的时刻,天色有些发沉,云很多,幸运的是地平线上没有什么阻碍。5:30分天蒙蒙的有了一些微光,泰安就在我的右手边上,路灯已经亮了,整个小城也醒了。早先的青色转为淡淡的黄色,而后越发的红的就像黄昏,天与地之间有一条金黄色的线,在这条线正中是略为光亮的——太阳就在那里,云也慢慢被他感染,人们不停的交流着喜悦的心情,不时有人呼喊着。一点,一点,那一刻他出来了,这种沸腾到了顶点,就像满体育场的观众看到马拉松冠军冲进场地的那种的欢呼,冠军只有一个,而欢呼也只有一种,好多人都不由的蹦跳着,无数的闪光灯闪着。升起来了,我死死的盯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生怕错过,这一新的一天的起点,天与地之间的一个火红的源头。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时的山、河、还有泰安在他的抚摩下又是另一种感觉,这时的我只是在欣赏一场日出,一个美丽而又伟大的时刻,这种畅快如同自己的球队得了冠军,只有场景上的复制,没有语言上的表达。我看到了日出。天亮了,人们也开始下山,我还是兴奋的在岱顶上看一些前天没有看到的景点。七点三十分下山,好多游人和前天的我一样,登泰山。下山依旧心情爽快,一种成就感。下了山从仙境换到人间。做汽车离开泰安回到了济南,在济南看了一眼趵突泉。与泰山比这泉就不值得一提了。在回兰州的火车上整整的睡了一天。回来后给家人朋友讲经过和他们分享那段经历,自己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很有成功和骄傲的感觉——我登上了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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